打造独特的企业文化,才能产生独特的产品。这些独特的文化,往往得建立在“惊人”的规则上。例如,亚马逊这家赚钱的大公司,坚持“买便宜门板,钉上椅脚”做成办公桌。许多高绩效组织都有这样看似疯狂、怪异、与众不同的实务做法。因此,如果公司正在进行外部人士不太了解的事情,可能就是做对事情了。
知名创投家班.霍洛维兹(Ben Horowitz),是矽谷一些成长最快的新创公司背后的金主,他出版了一本有趣的书,名为《人如其行》(What You Do Is Who You Are),强调事业成功的驱动因素是文化的力量,而不是技术或金钱。他最有趣的洞见之一就是,强大的文化是建立在他所谓的“惊人的规则”(shocking rule)上,这些仪式和实务令人难忘、十分“怪异”,因此组织内部的人员“几乎每天遇到”,而听说了这些规则的人,都不明白为什么它们是必要的。
霍洛维兹的论点简单又有力:除非你先在工作场所创造出独特而吸引人的东西,否则无法在市场上创造独特而吸引人的东西。真正出色的组织会与众不同地运作,如同它们期望以与众不同方式与对手竞争。
正因此如,2004年到2015年担任纽约巨人队(New York Giants)总教练的汤姆.哥弗林(Tom Coughlin)热切关注球场的细节,他带领球队两次赢得美国“超级杯”年度冠军赛。哥弗林坚持要求球员在会议预定开始时间之前五分钟到场。就算准时到达,也被视为迟到,并处以罚款。这称为“哥弗林时间”,为整个组织设定运作节奏。
同样基于这个原因,亚马逊(Amazon)执行长杰夫.贝佐斯(Jeff Bezos)多年来坚持,公司的办公桌是“购买家得宝(Home Depot)便宜的门,然后钉上椅脚而做成的”,即使公司正在飞跃成长仍这么做。有数万名员工和数十亿美元营收的公司,当然买得起精美的办公桌,给程式设计师和高阶主管使用。但是,这个惊人的规则提醒每个人:“我们寻找每一个机会省钱,以便用最低的成本提供最好的产品。”
我一看到霍洛维兹针对惊人规则所提出的论点,就知道它能够解释我研究过的许多高绩效组织里,那么多美妙、丰富、独特的实务做法。
总部位于美国底特律的速贷公司(Quicken Loans)是一家冲劲十足的金融服务公司,起初是数位破坏者,如今成了美国最大的住宅抵押贷款承办机构。它的文化执着于一条不可商议的规则:来自顾客的每一通电话或每一封电子邮件,都必须在收到的当天回覆,即使员工在下班前几分钟才收到也一样。“我们坚持要求遵守这一点,”公司创办人丹.吉伯特(Dan Gilbert)在我参加的培训课程中对新进员工说。“我们在这方面很极端。”
其实,吉伯特给了会议上的每个人(多达数百人)他的直拨电话分机,并告诉他们:“如果你太忙”,无法回覆顾客的语音邮件,“我来帮你回”。为什么如此强烈关注这条规则?因为速贷公司的关键竞争原则之一,就是“紧迫感是成败的赌注”,而这条规则明确带来了紧迫感。这是吉伯特版的哥弗林时间。
几年前,我沉溺在桌上游戏“脑力大作战”(Cranium)丰富多彩(和非常成功)的世界中。设在西雅图的这家桌游制造商,重振了这个积弱不振的家庭娱乐类产品,而且过去几十年推出了一些最具标志性的游戏。不管我走到公司哪里,无论是和产品设计师、资讯科技员工或财务长闲聊,每个人都会质疑某项产品、流程或会议是否CHIFF。
CHIFF是什么?它是六个英文字的字首字母的组合,代表聪明、高品质、创新、友善、有趣。这是一种精神,要注入公司运作业务的每一个层面,从它的游戏,到聘雇流程、会议,再到办公室的设计,全都包括在内。
重要的是,CHIFF不只是抽象的精神。我认识一位全职资深高阶主管,她的正式职称是“CHIFF倡导人”。她的职务是检查公司的所有仪式、实务和流程,确保它们符合CHIFF标准。此外,员工有权质疑和反对他们认为组织生活里不合标准的任何一部分。“这感觉不像CHIFF,”他们会这么说,或者说:“我们不能让这更CHIFF吗?”
老实说,我离开西雅图时,对所有这些CHIFF话语都不以为然。身为外人,我不明白,为什么这个词在这家公司内部的重要性如此攸关生死,以及为什么它是那家公司日常生活的一部分。不过到最后,我在美国十分独特的大学之一德州农工大学(Texas A&M)了解这种文化,而我发现,我的不安正好证明惊人规则的威力。
德州农工大学的学生并不遵循商业版的“惊人规则”,因为这里毕竟是校园,而不是公司,但他们有大量多采多姿的仪式和传统,愿意与哈利波特(Harry Potter)和他在霍格华兹(Hogwarts)魔法学校的同学一较高下。举个小例子来说。高年级学生和校友经常在谈话中动不动就呐喊“呜呼!”(Whoop!),这是这所学校许多不同的“大吼”(打气歌和表现其他热烈喝采的精神)通常是以这个词来结束。但是,学生必须等到升上大三才能说“呜呼”,违反规则的行为会惹人不悦。
“农科文化”(Aggie Culture)不完全合我的胃口,但是,德州农工大学将近七万名学生中的大多数人,无法想像没有它的生活。他们拥有数十年来反覆传诵的表达方式,以呈现他们的文化如此与众不同的元素:“从外往内看,你无法理解。从内往外看,你无法解释。”
以下是一种很简洁的方式,可呈现出各种领域里组织文化的威力:要在市场上建立独特的东西,你必须先在工作场所建立独特的东西。这也证明了“惊人规则”的功能,是建立强大文化的一块基石。换句话说,如果你在公司里做的事情,外部人士不太能理解,那么你可能就做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