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具品牌费雪牌(Fisher-Price)最新报告〈未来的孩童教养〉(The Future of Parenting)指出:「线上生活重要性与『实际生活』不相上下。年轻孩子眼中两者的差异逐渐模糊。父母必须协助孩子走过这片复杂的风景,让孩子能在任何媒体上表达想法。」
将「孩子」换成「员工」,这段话也能适用于现在数字工作环境面临的挑战。我们已经开始深切检讨孩子使用荧幕时间长短的影响,也希望设法让科技使他们彼此学习合作、而不是互相疏离。而现在,我们该把同样的注意力转向工作上的工具及习惯。
明例之一,就是在SXSW(南南西大会)的两项家用科技论坛上,产业领袖提出他们对于「游乐」本质改变的看法。从大会上关于教养的论坛及对话,以及与家用科技业者的讨论,我听到大家有种焦虑及期待,希望科技更具教育性、对儿童友善,而这与数字工作环境的需求不谋而合。
确实,如果研究玩具和游戏公司如何应对科技入侵游乐的局面,各家管理者、资讯科技(IT)团队及科技专家将能获益良多,特别有助于处理工作科技的三大顾虑:1.取代面对面的互动及连结;2.削弱社交及专业技能;3.让我们成为被动的消费者,而非主动的创造者、贡献者。
先谈谈关于数字世界取代实体「真实」世界的恐惧。美泰儿(Mattel)集团的副总裁暨未来游乐主管麦克•修尔(Michael Shore)曾表示,儿童现在早在6岁,就已经偏好数字娱乐大于实体媒乐,引发在场人士一阵惊呼。然而,这项论点早在职场成了常见的抱怨:就算比邻而座,专业人士还是宁可选择数字互动、而非面对面的互动。回想一下,你有多常看到同事在会议上传简讯、上网,就会知道所谓的职场「多工」常常反应出的是专业人士弃类比而就数字世界,与孩子没什么不同。
在数字游乐的世界中,业者认为可以用科技支援(而非干扰)线下活动,正是直接解决了这种问题。乐高(Lego)的行销副总裁麦克•莫伊尼汉(Michael Moynihan)告诉我,乐高的策略认为「如果我们提供的数字体验无法让孩子产生想盖些什么的灵感,那是因为我们还没有提供正确的数字体验。」这正是软件开发者应该对各种生产力及协作工具采取的态度:如果工具无法协助人们在线上线下合作更有效率,可能是工具还有问题。
解决这项问题的方法之一,就是重新审视软件界对于要将应用程序使用时间最大化的迷思:想让使用者在某项应用程序上停留最长,就等于是要把更多的线下互动换成荧幕时间。但我们需要有更多企业软件开发者思考另一个问题:如何创造软件来鼓励同事彼此连结,而且讲的不只是数字连结,同样还包括现实生活的对话、甚至是在会议上的连结(没想到吧!)。例如旅游规划应用程序TripIt就是一项绝佳范例,你只要分享行程,就能知道自己的联络人是否与你同时位于同个城市。这种功能正能鼓励真人之间的连结,让我们深化原本只在线上建立的关系。
然而,讲到线上及线下的互动,我们关心的除了量、还有质的问题。成人世界里,我们担心科技已经改变了工作习惯,使我们变得粗鲁、懒惰、注意力涣散。而在游戏世界里,业者同样发现科技已经改变了游乐的习惯:在一场讨论吸引未来粉丝的论坛上,乐高的莫伊尼汉就提到,乐高研究指出,现在甚至在进行线下的游乐时,孩子也开始想要得到奖励、升级或是其他那些电动游戏的花样。
所以,让我们从游乐世界学习,开始试着顺应已改变的心灵及习惯,而不要总想加以对抗。如果员工就是想在开会的时候开着电脑,就加入虚拟文件协作的元素,让他们即时协作会议记录、在文件上加注,也就不用在事后再等某人负责发送记录、或是再传下文件等待意见回应。在这个大家总被Vine的影片或推特讯息打断注意力的时代,也该尽量让简报和会议精简有重点。又或是干脆走另一个方向,在线下同样采取一如线上对话的轻松玩乐,在会议中开开玩笑、讲讲故事。虽然会损失一些时间,但可能会让彼此关系更好、信任更深。
关于职场科技,更大的忧虑在于人类从主动贡献者转为被动吸收者,而这点也能从游乐世界有所借镜。只要花一小时看看国小学生的互动,一定会很惊讶他们居然花那么多时间上YouTube或Twitch看别人打电动,而不是自己亲自玩电动。但正如美泰儿的修尔观察到的,成人爱看别人的烹饪秀、自己却不下厨,其实也差不了多少。在我看来,现在的专业人士花愈来愈多时间读电子报、部落文、电子邮件,而非自己写点东西、做些什么,情形实在也没什么不同。
同样地,我们还是可以从儿童科技公司那里学习,看看他们如何温柔鼓励儿童爬下沙发、到真实世界里玩乐。机器人玩具公司Wonder Workshop最近就寄给我一组「Dash和Dot」可编程机器人玩具,我与他们的执行长维卡斯•古普塔(Vikas Gupta)谈话时,他说到这些玩具让孩子「走出荧幕,知道科技还是存在于真实的世界上」。古普塔表示,该公司教孩子如何写程序,等于是「提供孩子工具,让他们觉得自己可以精通掌握那个世界」。
如果成人用的科技也能鼓励、提醒我们去学习、创造、阅读、吸收,也就能让我们精通掌握科技。但讽刺的是,现在的科技不断降低使用门槛,鼓励大家只要按赞、加最爱、或是转分享就行,而非真正发文、提出评论,等于是让科技使用者与主动创造渐行渐远,而走向被动观看、以及几乎算不上是主动的分享。
我们需要在工作职场鼓励的科技,是那些能够推动主动创造及贡献的科技,才能就像是培养孩子一样,培养员工的创造力和对科技的掌握。对于员工,我们不能只推动像是社群媒体监看或是新闻阅读的应用程序,也该让员工认识像是Canva(能够轻松创造出引人的社群媒体动态)或是Medium(让部落格变得更方便使用)这样的工具。
又或更进一步,邀请员工试试3D列印或是简易自动化(运用像是If This Then That之类的简单工具)的世界,员工就更能了解掌握科技的世界。如果希望数字科技是能够大幅提升下一代专业人士的能力、而不只是告诉他们要做什么,这种就是必要之务。
从这些例子可以发现,我们看着孩子如何与数字世界互动的时候,不只是像镜子照出了自己的习惯,甚至也能从中发现新契机、以及解决方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