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费经济已经在大行其道,并且由于需求、技术、竞争方面的各种因素,进入21世纪免费经济呈现出了多姿多彩的面貌。因此,根据不同的视角,免费经济也分为不同的类型。
克里斯·安德森的免费经济分类
例如,克里斯·安德森在2008年3月发表的题为《免费!为什么商业的未来是零元》的报告中将免费商业分类为“免费增值、广告赞助、交叉补贴、零边际成本、劳务交换、赠与经济”等六种。下面来简短地考察一下其内容。
免费增值(freemium)
这是由免费(free)和增值(premium)结合而成的。是指免费提供产品样品,再用正常的价格或昂贵的价格来销售正常产品的方式。也就是让人们免费试用一次后满意,就付钱购买。企业在免费发放样品之后可以向消费者介绍产品。运气好还能得到很大的宣传效果。在消费者购买正常产品时会全面产生实际收益。广告宣传用的样品和共享版的软件就属于这一类型。
广告赞助(ad—sponsored)
这是免费赠送产品或服务之后从第三方的广告商那里获得收益的方式。免费提供产品或服务的目的就是为了在最短的时间内建立最大的用户基础。因为要想成为实质意义上的广告媒体,用户基础的规模是最重要的。 地面电视和广播、报纸产业在很早以前就已经按广告赞助方式来运营,很多互联网企业也在采用广告赞助方式。搜索引擎谷歌在2008年的广告收益是211亿美元,在218亿美元的总销售额中占据了高达97%的比重。
交叉补贴(cross—subsidies)
交叉补贴这个词源自经济学上的产业组织理论,是指用一个产品的利润来弥补另一个产品的损失的行为。克里斯·安德森利用交叉补贴指定了与这个词的原意有所不同的刀架一刀片商业模式。也就是说免费赠送特定产品,然后从相关产品或服务中创造收益的方式就称作交叉补贴模式。免费送手机,再在移动通信服务中长期获得收益就是典型案例。打印机与墨盒、硒鼓的关系也属于这一类型。
零边际成本(zero—marginal cost)
音乐或电影、软件等的大额费用大部分都发生在开发阶段。例如,个人电脑的运行系统WindowsVista的开发费用达到了60亿美元。但是,他们的边际成本事实上接近于零,将软件复制生产成一张CD所需的费用只有1~2美元。 就像这样,如果固定成本大,但是产品的生产、发行所需的边际成本很小,企业就会为了回收固定成本想方设法提高销售量。尤其当需要早期提高产品认知度、建立良好的口碑时。企业在上市阶段也毫不犹豫地去尝试免费发放产品。
劳务交换(labor exchange)
劳务上也能使用免费经济。也就是说确实存在收受没有代价的劳动的情况。最古典的形态或许就是韩国的互助农耕和换工。有意思的是,随着2l世纪全面进入具有开放、共享、参与等特点的Web2.0时代,免费劳动重新成为日常现象。开放源码软件、用户创建内容(UCC)、维基百科(Wikipedia)等都是这样的无偿劳动创造出来的人类财富。
赠与经济(gift economy)
21世纪是一个物产丰富的时代。大多数的物资都极为丰富,稀缺的却是爱情、情谊、名誉、自豪感、归属感等人性价值。这种物资丰富、人性价值稀缺的21世纪的悖论创造出了赠与经济这个新的现象。 赠与经济是指免费赠与自己已经足够拥有的物资、知识、经验、内容等,再获得关心、尊敬、爱戴、自豪感、归属感等的行为。也就是说,赠与经济是普通人之间自发产生的对物资以及人性价值的源于博爱的交换。当然,克里斯·安德森的分类、在解释免费经济的多彩现象方面非常有效。但是,在捕捉免费经济的核心方面似乎还有所欠缺。免费经济的核心不是免费,而是经济,即创造收益的机制。人们对免费经济持有的疑问也会是一样的。人们会想知道企业通过免费经济所追求的东西,免费送商品也能取得收益的秘诀。 从这些方面出发,本文要以盈利模式为标准对各种各样的免费经济案例进行分类。在区分免费经济的盈利模式时,消费者实际支出负担与否和业务相关者的数量会成为重要的分类标准。并且,通过这些将会更加深层次地理解免费经济商务的本质和基本原理。
消费者的实际支出负担与否成为重要的分类标准
免费经济与免费是不一样的。免费经济不是“无条件的免费”。因此。虽然使用者不为免费产品和服务本身付出代价,但是根据情况也有可能按其他形态去支出费用。例如,在收到免费手机之后手机是免费的,但是需要付费使用移动通信服务。在获得免费刀架之后,就要按正常价格购买刀片。因此,消费者方面的实际支出负担与否对把握相应免费经济商业模式的本质非常重要。 而且,消费者方面的实际支出负担与否能够说明企业获得收益的对象,因此非常重要。如果完全没有消费者的支出,那么此时大致就会由其他人来代替负担提供的产品和服务的费用。例如,免费报纸的发行费用是由广告商来承担的。但是,如果没有代替支付费用的赞助者,使用者就要通过其他形态去向供应者支付费用。从这个方面考虑,免费经济盈利模式可以分为使用者付费与否的两种情况。
业务相关者的数量也很重要
其次,业务相关者的数量也非常重要。一般来说,交易是在销售者和购买者之间形成的。但是,在免费经济交易中免费提供产品,因此不太适合使用销售者和购买者这样的名称。所以,我们来设定免费提供产品的一方为供应者,接受这些产品的一方为使用者。 在结构最简单的免费经济交易中只有供应者和使用者参与,这是所谓的二元模式。供应者无偿供应商品,使用者对这个东西不支付代价或者支付很少;又或者在消费其他商品的过程中支付适当的费用。 当然,在免费经济交易中还有其他人参与其中,特别重要的参与者就是赞助者。赞助者是代替支付费用的人。实际上,有很多免费商务都像这样采用了供应者、使用者、赞助者共同参与的三元模式。那么,赞助者为什么会不惜花钱参与到免费经济当中呢? 这是因为通过免费建立起来的使用者群体或交易本身对他们具有极大的吸引力。假设一个赞助者在开展其他业务,这时要构建新的客户基础,就有可能需要巨额的营销费用。因此,攻克其他企业建立的客户群体或者利用其他企业的交易关系往往在性价比上更加有利。因此,赞助者宁愿出钱也要参与免费经济的交易当中。 下面,我们再更详细地分析一下。免费使用者群体对赞助者尤其具有吸引力。如同百宝书的案例,假设大学里面设置免费复印机,免费复印纸的背面是广告栏,有很多大学生在使用它,对于想要以大学生为对象卖笔记本电脑和手机或者想要宣传自己店铺的商家来说,背面广告栏成了非常有效的目标营销手段。 使用关系本身对赞助者来说可能尤为重要。使用者在互联网上检索花店或书店的目的会是什么呢?十之八九是为了买花或买书。也就是说,互联网检索对花店或书店来说可以成为首先捕获潜在消费者的机会。因此,企业为了在使用者检索时能够宣传自己会刊登互联网广告。这有可能比在马路上对不特定的多数人群促销更加有效。最终,企业通过互联网广告费代替使用者支付检索费用。
免费经济的四种盈利模式
在划分免费经济的盈利模式时,消费者方面支付费用与否和业务相关者的数量能成为重要的分类标准。因此,以这两者为标准,我们在下面的表格中,可以把免费经济的盈利模式大致分为“业务重定义型、赞助者型、价值转移型、共享促进型”四种类型。 第一种类型是“业务重定义型”,是在免费或低价卖出一个特定产品之后。从相关产品或服务中创造收益的类型。这是产生消费者支出的两元模式。也就是说。交易的参与者是供应者和使用者。并且虽然对免费商品不付出代价,但是在付费使用其他商品时产生消费者的支付费用。从企业的角度来看,收益来源是相关的互补产品。 其原理与第一章中提到的刀架一刀片的商业模式一样。只是在这里命名为业务重定义型的理由是为了强调其通过免费在根本转移收益来源的同时业务形态也发生了巨大变化。业务重定义型免费经济出现在手机、打印机、血糖仪等各种产业,在商业模式设计时会多利用互补产品的关系。 第二个类型是“赞助者型”,是没有消费者付出费用的三元模式。也就是说除了供应者和使用者以外。还有第三者,即赞助者参与到交易中,并且代替消费者承担费用,因此没有消费者付出费用。因此在很多情况下,消费者会觉得“真的是免费的”。企业向消费者免费送商品,同时会从赞助者那里获得收益。 最近,赞助者方式正在迅速扩大到数码音频下载、免费通话、免费复印纸、免费教科书等领域。大部分赞助者是广告商。但是企业金融券发行企业、政府以及国际机构等也完全可以成为赞助者。也就是说除了广告,企业还能用里程换算、特殊权利等来开发出多样化的收益来源。 第三个类型是“价值转移型”。价值转移型是为了从现有企业抢夺市场占有率、市场支配力、新产品的业务基础等战略性目标而愿意亏损免费发放的模式。价值转移型与业务重定义型不同,主要运用在替代品关系上。例如电动汽车的免费经济商务是为了夺取炼油公司的油费收益。还有,免费网络电话把现有通信公司的音频通话收益作为市场竞争对象。 在这种情况下,业务相关者是产品供应者、产品使用者和第三者。可是在价值转移型中的第三者与赞助者型不同,他不是赞助者,而是竞争的对象。在这里可以没有消费者支付费用,但是通常都会有一点的。早期为了吸引眼球或造势完全免费送的情况也有很多。可是如果继续免费派送,就会使企业的亏损过大。因此在一定时间之后就会收费。但是他们会按比竞争对象企业便宜很多的价格提供替代品。所以,消费者需要承担一定程度的支付费用。但是由于能以低廉的价格购买功能相似的商品,并且可以得到等同的效果,因此对于消费者来说还是获益的。从企业的角度来看,这是价格崩溃的极端形态。 第四个类型是“共享促进型”。阿尔文·托夫勒(Alvin Toffler)在《财富的革命》(Revolutionary Wealth)一书中预测,未来将出现许多产销合一者(P=U)的自发性共享和相互协作。产销合一的共享促进型是企业支持、模仿和运用这种个人的自发性赠与、共享、协作活动的形态。 在单纯的共享促进型免费经济中没有消费者支付费用,而企业也很难赚到大钱。这是因为在很多情况下事业目的本身不是创造收益,或者由企业来承担支援个人的赠与、共享、协作行为的功能。事实上,作为典型案例的维基百科、开放源码软件、P2P程序等形式的盈利潜力不是很大。其实这些企业在开展共享促进型免费经济的理由不是为了获得金钱上的收益,而是为了实现固有的社会价值或建立市场支配力。 那么,在一般的盈利企业是否可以忽略共享促进型免费经济呢?绝对不是这样的。最近正在出现很多改变共享促进型商务模式,在发扬赠与、共享、协作宗旨的同时获得足够收益的案例。而且,这对21世纪的新的挑战课题——社会责任和企业与消费者的协作活动提供了很大的启发。因此一般的企业也有必要去关注。 就像这样,免费经济大致可以分为业务重定义型、赞助者型、价值转移型、共享促进型这四种类型。这样的分类还与免费的一般常识一脉相承。即企业发放免费产品,再从其他商品或其他人身上创造收益。业务重定义型和赞助者型就属于这种情况。有时,企业还会愿意亏损发放免费产品,而这就是价值转移型。再进一步,企业还会不计较利益去发放免费产品,这种情况就是共享促进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