Zipcar租车公司算是一种破坏式创新。优步(Uber)公司不是。说优步不是,是根据克雷顿•克里斯汀生(Clayton M. Christensen)、麦可•雷诺(Michael Raynor)和罗立.麦当劳(Rory McDonald)最近刊登于《哈佛商业评论》的〈什么才是破坏式创新?〉(What is Disruptive Innovation? )的说法。作者解释,「破坏」是指「资源较少、规模较小的公司,能成功挑战根深柢固的业者的过程」。他们还写道,「破坏式创新的立足点,源自低阶市场或新市场。」
我和友人共同创立的Zipcar,够格算是破坏式创新,因为它创造了一个全新的市场:按小时(和按日)租用汽车的需求。对我们来说,以全新方式运用科技(以预订及打开汽车车门),是促成这个新市场区块的关键要素。如果没有互联网与无线通信,按小时租车会是昂贵、繁琐而行不通的交易,因为租车时间很短暂。Zipcar早在2000年就成立,有效地展示了如何利用科技开拓崭新市场,以及如何利用现有资产的新方式。
克里斯汀生、雷诺和麦当劳认为,优步不是破坏式的,因为它提供的既不是低阶服务,也不是新市场。以这个观点,我会同意:优步基本上是计程车出租服务。它提供一个设计良好的应用程序,承接了黑色轿车和传统计程车市场的调度功能。这并没有改变世界。但具有全然破坏性质的是,优步采用另一叫车服务Lyft的模式:让人们能够开自己的车做为计程车,尤其是透过它的UberX服务。这个突破在于利用过剩的产能:在你赚取收入的其他方式停工时,利用你拥有的汽车来赚钱。这个利用过剩产能的想法,并没有包含在克里斯汀生和他的合著者提供的定义内。优步提供一种方法,以利用已经付费的既有资产,而从中找到新价值。
优步就是以这种方式,让计程车服务的经济学与灵活性脱胎换骨。它就是以这种方式快速大幅成长,目前已在68国的400个城市营运。
我认为利用过剩的产能完全是破坏式的。只要问问旅馆业者对民宿网站 Airbnb有什么感受就知道了。或是问电信业者对讯息服务公司WhatsApp的感受。或是问TomTom公司对以色列导航服务公司Waze的感受。或是问大学院校对大规模网络免费公开课程(MOOC)的感受。或是问西联汇款公司(Western Union)对提供跨国汇兑服务的Transferwise的感受。我把这一切努力,都视为一家新的「同侪企业」(Peers, Inc.)协力合作的一部分,在其中,该公司开发的平台利用过剩的产能,邀请同侪参与,以提供一大部分的服务。
克里斯汀生、雷诺和麦当劳还说,苹果公司和它发明的iPhone是破坏式创新。「这不仅是透过产品的改进,也透过新商业模式的引进才办到。苹果公司打造了一个便利的网络,将应用程序开发者和手机使用者连结起来,改变了游戏规则。」我同意!但我会用不同的方式来说明:iOS作业系统是供众人参与的平台,它善用客户的iPhone手机提供的过剩产能,以及世界各地数以万计开发者先前未开发的想像力与生活经验;这些开发者起初是利用下班后的时间作业,现在则是经常如此。就是这样善用过剩的产能,才能在不到七年的时间,就有超过两百万个应用程序开发出来,其中最成功的程序以极快的速度被采用。如果当初顾客被要求去买个新装置,就不可能出现WhatsApp惊人的成长(在营运的最初三年,就有超过四亿个使用者,五年内使用者超过八亿)。
我仍然很仰慕克里斯汀生的著作及他的破坏理论。我只是觉得它们漏掉了新形式的破坏。这些新的「同侪企业」的合作,已经使许多故步自封的旧式公司胆战心惊,而且已证明是那些最聪明的旧式公司寻求创意与创新的好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