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6年初冬笔者受派遣,到云南大理市及山东青岛市考察复合木地板厂投资项目。先到大理,后到青岛,回程路上顺便到孔府观光,参观完孔府以后,乘的士回济南。
路上几个同伴纵说古今,议论儒教:“敬天命而尽人事”。儒家主张积极人世,孔子的整个思想体系,就是为医治天下的混乱提供一套法则。“克己复礼”,最终的目的就是使社会和各种人的思想言行能合乎规矩,使社会有序而进步。孔子生活的时代,社会上很混乱,臣弑君,子弑父,兄弟相杀成仇,尔虞是我诈。在这样的社会现实里,孔子的政治主张很难实行。但是孔子及他的弟子们对社会负责任的态度非常坚定。他们认定自己的主张能够促进社会文明进步,敢于负责,为此而尽心尽君力。他们信奉的“天命”,并不是西方人信奉的上帝,也不是佛、道顶礼膜拜的佛爷、神仙。他们说的“天命”是自然规律——和社会发展规律。孔子认为“天命”人力难以抗衡,但是祈祷——无用,所以要顺从“天命”,同时强调要尽主观努力去奋斗,去克服困难,实现礼治。他们不怕艰难曲折,努力奋斗,教化民众。他们极强的社会责任心,加上艰苦卓越的工作,争创业绩,结果获得空前成就。他们成为中华民族的圣贤,为促进中华民族的文明昌盛做出了卓越的贡献。
同伴中有一位是云南大理林产总公司副总经理,他慷慨激昂地说:“职场责任心是一个人事业有成的起点,也是立足点。你很难想像一个毫无责任心的人能够成就事业。我的老领导教导我们要以极强的责任心律己、取人、用人,对我的影响最为深刻。记得我入党的时候,就因一件小事,被推迟转正一年时间。事情是这样的,我与老婆谈恋爱的时候,热恋之中有了点越轨行为,后两人因小事斗嘴,她怕我抛弃她,告到领导那里。老领导找我谈话说:‘如果你对爱人都不负责任,怎么还能对工作负责任,对党的事业负责任!所以入党转正要再考验一年。’现在来看,这种做法有点离谱,但我很感激他。他这样做,使我懂得做人、做事负责任的行为是多么重要!他还说:凡是对父母不孝顺,对老婆孩子不尽责任的人,都不能得到公司的重用。他要求员工对父母尽孝道,对家庭尽职责,是有道理的。我永远记住他的教导:有极强的责任心,全力做好工作,结果是业绩辉煌;如果责任心很差,那结果可能会引致祸水横流。这就是社会现实!”
正说得热烈,车子忽然慢下来,说有车祸。大家近前看,真是惨不忍睹:只见一部东风货车,两个前轮飞起,不偏不歪,正好落架在一辆小轿车的两行排座椅上,地上满是鲜血,坐在轿车里的四个人全被压得粉身碎骨,轿车司机半身子歪在车门外,早断气了……那情景之恐怖,令人心惊胆战。
我们的的士司机是个三十岁左右的年轻人,自称是孔子七十八代玄孙。看见车祸的悲惨景况,长吁短叹,说是天命注定,非人力可以转移。他说,那情景太奇怪了,怎么设想也不能重组案发现场,只好用命注定来解释。他说,对交通事故,交通警察也常感叹奇怪,难于设想那些结果……他告诉笔者:孔府有个家训,不信鬼神,只敬天命,尽人事。他说,人生富贵贫贱,都是天生注定的,如同日出日落,月圆月缺一样,白天和黑夜只有替代,没有交换。做人的责任就是努力做好身边的事,负责任的态度就是做好本职工作。比方开车的司机,把车保养好,不出故障,把驾车技术掌握好,不去瞎碰,不犯规则。但是,谁也不敢保证不出车祸。因为发生车祸是说不清道不明的缘故。自己好好行驶,中规中矩,别人硬碰过来,你有什么办法避免?那就是天命!鬼神不可信,天道地变不能胜。有责任心,尽心尽力做事,是孔家后代信奉的做人准则。
他的一番议论,引发起笔者无限的感慨:对车祸是天命之说,笔者绝不认同。车祸原因的确非常复杂,造成的严重后果,的确难以想像。但是,不管怎么样,总体来说,还是人为因素起主导作用,是人为不负责任行为造成的恶果。试想上面的惨案,如果两部车的司机有一个明智一点,结果都可能不那么严重。笔者想到这里,毛骨悚然,记忆起在云南的时候,曾亲身经历的刻骨铭心的交通事故。
事故是从大理市回昆明市的路上发生的。云南航天局的一位副局长,为过开车瘾,争着自己当司机。他的开车技术只能说是刚刚入门,是闹着玩的。在下坡拐弯的时候,他操作不当,使轿车撞向路边的护栏石墙又弹回来,转圈400度以后停在路中间,车身严重损毁,底盘车架严重变形,好在车上4人都安然无恙!假设当时有车辆通过,那后果真不堪设想,可能车上4个人都到毛泽东那里报到去了!这起事故完全是人为因素,是不负责任不称职的后果。可以设想,假如司机负责任称职,坚持原则不讨好那位副局长,不把车让给他开,肯定不会发生那样的事故;其次假如那位副局长称职,对他的客人包括他自己的安全负责,不去过开车瘾,也肯定不会发生那样的事故;最后假如笔者敢于打破情面出来反对那位副局长开车,料想他也不敢硬来,也不会发生那样的事故。所以,不负责任,不安分守已,不按规矩办事,是造成这次汽车交通事故的直接原因。
世界上有两种人,持两种不同的理论:即决定作用的“内因论者”和“外因论者”。责任在自己,是内因论者的结论;责任在于客观环境条件,是外因论者的结论。两种不同的理论指导,导演出不同的人生结果。可以这样说,成功人士多是“内因论者”,失败的人士多是“外因论者”。当然,社会上的事十分复杂,变化千姿百态,单纯以成功失败论英雄是有失偏颇的。美国职业培训专家史蒂夫·布朗为人们列出了一个可以自我测试失败的公式,他说:“一个人会遭到怎样的失败,我们可以通过一个公式来预测,这个公式就是:人们越是愿意接受社会可以接受的借口,其失败的可能性越大。”认为外因起主导作用的人几乎到处都有。他们对发生的事情不敢负责任,目的是逃避对失败的责任,因此,他们永远都不会有大的成就。认为内因起主导作用的人则相反,他们对发生的事情敢于负责任,虽然承担着失败的风险,但很有可能因此迎来事业的成功。因此只有他们才有可能成为成功的胜利者。
毛泽东同志有段关于内外因果关系的精辟的论述值得我们深思。他说:“事物发展的根本原因不是事物的外部而是在事物的内部,在于事物内部的矛盾性。任何事物内部都有这种矛盾性,因而引起了事物的运动和发展。事物内部的这种矛盾性是事物发展的根本原因,一事物和他事物的互相联系和相互影响是事物发展的第二位的原因。”他还说:辩证唯物法认为外因是变化的条件,内因是变化的根据,外因通过内因而起作用。鸡蛋因得到适当的温度而变化为鸡子,但温度不能使石头变为鸡子,因为二者根据是不同的。
毛泽东同志的这段论述,准确地道出了一个普遍适用的真理:每个人的成长和进步,成功与失败,富裕与贫穷,福禄与祸患,安全与事故,其关键都在人,在于各人自己,在于各人的主观努力。懦夫,懒怠工作;庸夫,等待工作;勇夫,争取工作,创造业绩,不断进步。明白了这个道理,我们才能诚实地对待自己,才能在遇到挫折的时候不推诿责任,不强调客观;而是主动地、坦诚地从自己的身上找原因,主动出击,成就可歌可泣的事业。人生的命运是不可抗拒的,人生的前途是未卜的。但是,只要我们不软弱地屈服于严酷的现实环境,而是顽强地奋斗,适应环境,那么就能成为自己命运的主宰。历史上的名人,凡是品德高洁、成就伟业者,几乎都是从苦难的命运中挣扎出来,而不是天生的幸运儿。高尔基自幼丧父,当过流浪儿,做过学徒;莎士比亚做过屠夫、马车夫;富兰克林曾以做蜡烛为生;但丁从小是孤儿,并被教廷判处终生流放……他们无一不是敢于和命运抗争,结果成功地改变了自己的命运,成为胜利者。
话又说回来,世界之大,事物之复杂,有些事的确是难以预料的。即使是在自然科学和社会科学非常发达的今天,谁又能完全掌握自然、驾驭自然?人生确实有许多不可知的因素无法预料;命运,有时候也显得缥缈恍惚,难于把握。但无论祸福,都有一定的偶然性;普遍性是为人做事有责任心,对待工作负责称职,必然有比较好的结果。
“责任心”植根于两个基点:一个是主动的事业基点,事业心强的人,为事业成功而奋斗不息,会自觉地产生极强的责任心;另一个是被动的压力基点,人们为某种需要在被压迫下产生责任心,做好工作,完成任务。一个人的政治品德、行为道德,说在嘴上容易,而办事认真,敢于负责任却不容易,这也是取人、用人的一个标准。职场最重要的品质就是责任心,许多人能从一个普通的办事人员走上领导岗位,靠的就是责任心,信奉的就是“责任在自己”。企业领导者,要想经营事业有成绩,靠的是一方面自己敢于负责任,另一方面又重用敢负责任的人去办事,去完成艰难的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