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竞争被定义为企图超越他人而取胜的行为,并且它是人类的发明而并非自然界所固有的本质,我相信如果下个世纪的人们渴求达到更高层次,他们的未来是有很大希望的。然而,我们需要反复地重新评价、重新思考。人类的攻击性是时代的产物,那时人类是食物链的一个部分,并且必须挣扎着生存。虽然那样的年代已经过去,但是我们仍有征服他人和世界的需求。实际上我们应该做的是利用学习的精力与协同的世界和谐共处、相互依存。马斯洛1993年在他的人类需求层次理论中也表述了同样的观点。他指出当人类的基本需求达到一定程度,他们便产生社交和教育的需求,然后会上升到更高层次的自我实现的需求。
就人类发展而言,既然我们的许多需要都已被满足,表面上看来我们现在应该比以前更有能力达到更高级的思考和行为。我们从未接受过像今天这样多的教育,而且因特网的拓展也使我们能够以从前不可能达到的水平进行私人的、协作的沟通。但是,只要我们继续提倡带有攻击性的竞争,加大竞争所带来的恐惧,在社交水平上我们就只能停留在最基本的生存水平上。大多的教育理论家都认为安定的环境对于生存和发展非常必要。否则,就只有生存必需的知识才会在任何重要的时段保留下来。而这一点在我们的某些组织和社会中表现得尤为真实,在这些组织和社会仍被竞争的价值观所统治,大部分人仍旧相信他们有权控制他人和自然。因此需要更多的变革来认识和确定一个更高级的协作标准。
为了让人类理解他们作为协同发展的领导者和推动者的新角色,让他们了解对自然界的竞争性控制只是个幻觉是非常重要的。看上去对自然界的控制实际上最多不过是对自然界规律的暂时操纵。我们的温室和大棚为小部分动植物提供了可控的环境,而我们却继续依赖自然界的力量来维护我们主要的耕种土地。我们通过猎杀直至使其灭绝来施展我们对其他物种的控制,但同时,我们也丧失了自然界最初给予我们的丰富的食物来源。我们甚至认为,把动物监禁在动物园中,驯养它们,表演供我们娱乐,这样我们便控制了“低级”形态的动物。
某人曾清楚理解对自然界的“控制幻想”,他主要从事捕获和训练有名的杀手——鲸,人们常称之为逆戟鲸。多年来他与这些高级聪明的生物在全世界进行海洋生物表演。尤其是其中的一头鲸,他花了大量的时间与之相处,并且在训练的过程中结成了亲密的关系。通过肢体沟通,他了解了它们的智慧,随之也加深了对这种庞大的哺乳动物的了解。与之接触越多,他越发现,并不是他在训练鲸,而是鲸在训练他。大多情况下都是鲸在控制着局势,它只是简单地随着自己的心愿配合他。有时他甚至确信,鲸听从他,并且与他配合并不只是为了获得作为奖赏的食物。从他们的关系中他认识到,它实际上是在教他如何与它分享,如何成为朋友。一方面,他最初的目的是为了未来的表演而进行刺激,反应训练,另一方面,鲸的主要目的却是共享和建立一种伙伴关系。认识到这一点,他非常感动,以至于当这头鲸在囚禁中死去以后,他没有再训练其他的鲸。
这个例子的重要意义并不仅仅是对“控制幻想”的认识,而且更重要的是历届所有的生物在这个地球上都有重要的目的,有时,某些物种可能显示出更强的最终控制力,而且获得比人类更高级的理解力。犬、马、鲸和其他表演动物看起来顺从它们的“主人”,但是谁在服从谁呢?一次又一次地,动物的忠诚、感情和奉献已被证明赶上甚至超越了人类。那些在战斗中营救驯犬师的战犬,那些在主人遇难时呼救的马,还有那些营救落水者的海豚,都证明了它们的行为不只是刺激,反应训练。至少这些可以让我们恢复对所有生物的崇敬和欣赏。并且,最终它教会我们,就作为一种物种的发展而言,人类事实上并没有超越它们多少。
我们所能做的最好就是花时间积极地使自己和他人融入这个过程,通过发现自我反映我们的行为以及有意识地再次引导自己。到了在这个领域加快我们努力的时候了。在这个领域,我们比从前更有优势。信息爆炸使我们从书上和网上得到了大量的研究数据。反省和协作的机会也比从前多了。通过网络和世界范围内的教育性讨论组织,我们更容易跨文化、跨组织地交流。促进学习和交流的世界论坛也一天天地增多。
如果我们真正认为自己是高度发达的物种,那么我们就必须试着有意识地关心他人和这个地球。我们必须证明至少我们是可以比得上其他物种的,和它们一样可以与环境协同融洽地共存,能够在这个物产丰富的自然界中协作地共享,而不是去破坏它。我们生存的最大希望就在于我们能否有意识地关注这些问题,有没有能力落实到行动上,有没有能力改变我们的方式。然而,我们还没能证明我们能够以共享、协作的方式利用我们的知识,实践协同的方案,创造更加繁荣的世界。当我们变得越来越彼此依赖,耗费了越来越多的地球资源的时候,我们将别无选择,但是到那时恐怕已为时过晚。是时候抛掉过去残留下来的征服、控制和竞争的念头了。发现自我可能就是答案。如果我们希望作为物种生存发展下去的话,我们必须认识到自己究竟是谁,我们在地球上所追求的协同目的是什么。
我们需要记住,自然界以协同的方式主宰一切,我们必须学会适应。我们已经被赋予引导自己的有意识的能力和自由的愿望,但是这些必须与协同原则和自然规律相一致。如何利用这种能力将决定我们人类作为物种的未来生存和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