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业时,合伙做决定风险极高。合伙作出的决策不仅决定了公司最终的成、败,而且,相当重要的是,会对企业家的经验造成重大影响。
比翼齐飞的创业伙伴关系是战无不胜的。历史上(包括远古和近代)涌现了许多这样的合作伙伴,他们在各自的领域里,如有神助,获得了巨大成功。在飞机制造业,迈斯·麦道和道格拉斯将威宝和奥维拉的理念提升到了一个新的高度。在家庭用品制造业,当普劳科特将甘柏介绍给我们的时候,一切就光明起来。在个人护理业,迈斯·齐斯波罗和庞德在防冻霜、凡士林等产品上一直都拥有出众的好点子。零售业方面,像内曼一马科斯、瑟斯–罗巴克、哈马彻–史莱默以及罗德与泰勒,都是传奇性组合。
1882年,金融界和股票市场因两个年轻的报纸记者而获益匪浅——查尔斯·道和爱德华·琼斯——道琼斯平均指数和《华尔街金融报》。后来,当迈瑞尔和林奇与他们当初的伙伴皮尔斯、芬勒以及史密斯再度合作后,投资者们又收获丰收。
在马戏娱乐圈,一个伟大的组合——菲尼斯·巴纳姆和J.A.百利——将经营术提高到了一个崭新的高度。而后,与“林林家族”兄弟们的交易,三方联手,造就了“地球上最伟大的马戏团”。
相反,互相猜忌的伙伴关系却会使生活变得紧张难受。最糟糕的败家(归咎于不协调的关系)当然没那么出名,因为他们从第一天就糟糕透顶了,为第二天、第三天,以及以后的日子定下了调子。
除了没有性关系(多数情况下如此),创业伙伴间的关系经常跟婚姻关系一样紧张。伙伴关系造成兄弟反目为仇的事情屡见不鲜。血也许浓于水,可是,通常没有“签字墨水”浓。有鉴于此,还有其他种种原因,商业伙伴调解(仲裁的一种重要的新品种)应运而生,而且蓬勃发展。
就本性而言,很多企业家天生就没有唯命是从的伙伴意识。他们的热情、意志力、自信和自主性都与合作决策水火不容。其中,更有一些有自知之明的企业家从一开始就意识到自己的倾向和不足,选择了独自上路。相反,那些不依本能行事的人,结果往往步履维艰,到头来,不可避免地,总是有一方花钱买通也好、强行逼迫也好,迫使另一方退出。
不过,确有相当多的创业伙伴结成了强大而持久的同盟。团体成功故事中,最有名的莫过于“兼容计算机”的故事了。
双方都把分歧——基本的——混合在一起,他们不同的聪明才智不是南辕北辙,而是相互协调。每一方都有属于他自己的,多少有些独立的角色。毕竟,联合也能优势互补——他们彼此相互学习和借鉴,这样联合作出的决策比任何一方单独的决策效果要好得多。
“策划者”和“行动者”
最普遍的伙伴关系两分法是分成“策划者”和“行动者”:这一联合也可称为“幻想者”和“技术员”。这样的组合在公司的早期很有效,那时候,企业在很高的创业度上运行,想象力很重要——有灵感、善激励和活力四射的领导者。但是,同样重要的是,必须有人来落实高速增长的业务,以他们的能力确保完成任务。
这方面最好的范例,是由理查德·希尔思和奥瓦·罗巴克在1887年四月形成的组合。在他们开始合作之前,希尔思在铁路上工作。他发现了装饰奢华的怀表的卖点——相当偶然地——当时一个珠宝商拒领了这批货。他用极低的成本价买下了很多怀表,倒手卖给了铁路上时间观念很强的同事们,挣了一大笔钱。深受鼓舞的希尔思订了更多的货,不断得手后,他决定在明尼苏达的明尼泊利斯成立了自己的手表公司。由于需要负责维修的制表工匠,希尔思刊登了一个招聘广告,奥瓦·罗巴克应聘而来。以后的事情——像他们自己说的——就是一个邮购故事了。
有趣的伙伴备注?显然,今天有关希尔思的故事中不会有罗巴克了。为什么?简单地说,希尔思是策划者,是幻想家——罗巴克就是那个行动者、那个默默地把作品画完的人。随着公司在接下来的岁月里日益壮大,策划者和幻想家的地位越来越重要,而行动者的角色将分化成诸多功能,由其他一样能做、甚至做得更好的人去完成。
想象力,及其概念性的梦想,经常通过伙伴中行动者一方实施,而大获丰收。最终,当想象力继续探索新的理念和概念,而行动者在日复一日的工作上精益求精的时候,他们一般渐渐会分道扬镳。
“幻想者”与“管理者”
另一个值得一提的关键组合是“幻想者”与“管理者”。这个成盐——辣椒式的、个性与功能的组合,对于维持公司长期发展非常必要。在这一结构里,日常的领导要么由大家分担,要么完全在管理者的控制范围里,以确保梦想的完整和良好的运行。
从一开始,只有当管理者和行动者这两个轱辘都顺利滚动的时候,亨利·福特关于汽车生产流水线的幻想才可能在年复一年的、工序和产品的升级换代之后,仍能保持下来。
不管在哪个层面上,福特总是扮演幻想者、新鲜而充满创造力的能量之源——火花塞的角色。“管理者”则负责发动机的转速,通过敦促工人燃烧、运转和良好的工作来转动生产的车轮。
相应的,成千上万的“行动者”首先被幻想者的爆发力驱使,继而在一个能干的经理人稳健的管理下步调一致地运行起来。然而,在汽车工业的成长史中,在于福特大相径庭的层面上也涌现过很多其他成功的阴阳组合、真正的伙伴关系。其中有一对看起来最不可能、最超凡的组合是查尔斯·罗斯和亨利·罗伊斯。
1904年,罗斯还是个风头正健、胆大妄为的赛车手。他是个出了名的赛车独行侠,同时也是个自视甚高的牛皮大王、一个聪明的创新者——一个货真价实的幻想家。而在另一个圈子里,安详而简约的年轻人罗伊斯则制造了几种机械产品,慢慢地建立了自己的企业,其产品有质量好、设计经得起时问考验的好名声。
他们相遇后(很偶然,经一位朋友引见的),罗斯粗枝大叶、胆大妄为的冲劲儿对罗伊斯完整、精细的机械思维形成了绝妙的补充。在谈判桌上,一个是火焰、风格和宣传,另一个呈现的是对细节的高度关注。这些品质揉合在一起就成了“罗斯·罗伊斯”的标志,这一标志他们中的任何一个都难以独自实现。
在这一伙伴关系中,那个莽撞逞强的人经常受到更稳重的那一方的引导和驾驭。结果是,那个沉闷工作的一方学会了更快、更兴奋的驾驶技术,而那个鲁莽从事者则可能获得更持久的生命力。
什么时候创业伙伴胜过单打独斗?
在相似的伙伴团队里,还有一对二人转则演示了一个设计上的改进是如何在汽车工业界引起轩然大波的。1900年,澳大利亚工程师埃米尔·杰里耐克帮助德国著名的戴姆勒发动机厂开发了一种革命性的汽车——发动机置于车前方,而不是汽车后面或者驾驶座下面——为了表彰他的这一突破性设计,他们以埃米尔女儿的名字命名了这种车,叫做“梅塞德斯”。
这个汽车设计上不可思议的改进引发了整个产业的巨变,但是,直到戴姆勒与另一家德国公司在1926年合并,公司才一跃坐上了世界汽车工业的头把交椅。
这一伙伴关系的另一方是臭名昭著的保守分子卡尔·本兹,他起初坚决反对这次深刻的转型。这一合作的结晶就是今天著名的“梅塞德斯一奔驰”公司。
与亨利·罗伊斯非常相似的的是,“奔驰”公司也是以高质量的工程技术和绝对精美的产品而著称的。独一无二的销售建议是这样促成质变的:通过结成伙伴关系,梅塞德斯首先是发动了一场革命,然后从一个单纯的汽车创新发展出一个植根于精妙制造的创新产品,“梅塞德斯–奔驰”的USP一直沿用至今。其精髓是:戴姆勒的“梅塞德斯”创新只有与“奔驰”的工程和质量声誉充分结合在一起,才能达到超凡境界。
这些关于“幻想家”和(或者)“管理者”之间的区分当然不是绝对的,有些创业团队会从一个角色转换到另外一个角色。经常是一方或另一方在某种能力上有稍稍的优势,于是他们达成协议,清楚的也好,不清楚的也罢,在分寸把握上两人倾向于才能更多的一方。
伙伴关系的好处有些是无形的。即使是最精干和最富有激情的企业家也会有情绪和意志上的懈怠,而伙伴关系特有的道德支撑能够防止精力上的危机。
最后,不要错把“伙伴关系”视为商务或者个人生活的悦人心意的推动力。毕竟“高处不胜寒”,从一就寒意侵人——而且,两人之间也经常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