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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克斯·韦伯(1864—1920)。这位多才多艺的德国人被人们长期忽视了。大众只是从为他是官僚系统的创始人。韦伯在修完法律和经济史课程后,先后威为弗雷伯格大学(University of Freiburo)、海德堡大学(University of Heidelbero)的教授。
韦伯主攻宗教社会学。《新教伦理与资本主义的精神》是他在这个领域的定鼎之作。在政治社会学领域,他深入研究了社会和经济团体之间的联系。
在韦伯的晚年,爆发出巨大的参与政治的热情,参加了起草1918年魏玛共和国宣言的委员会。
在商业理论领域主要存在着两种观点,其一是以非人文的观点去看待,另一种是从更乐观的、人道的方面去阐释。就是商业社会中应注重机器,还是人;商业更像是科学,还是艺术。非人本主义者将工业化描绘为在这场机械与人的争斗中机械取得胜利。而人本主义者则认为,任何机构的组建和驾驭最终依靠的是人,商业是一种不可预见的艺术,而不是一种可预知的科学。这两派的争论一直时有消长,随着机器越来越智能化,这场争论无疑还将长期存在下去。
德国人马克斯·韦伯一直被称为机械论观点的奠基人。其实他的贡献还表现在诸多方面。由于涉及宽泛以及那些在政治、历史、社会、经济和法律等方面的不稳定干扰,这些都对韦伯非凡的才智造成了伤害。而且后人对韦伯《社会与经济组织理论》一书中所阐述思想的一再错误解释又加重了这种伤害(此书是在韦伯死后第4年出版的,即1924年)。
韦伯提出非个性化在工业发展时期是不可避免的。对于任何一个大规模的组织,不管这个组织是为了修建金字塔、战争,还是铸造机械零件,每一个人都必须将集体的利益置于个人利益之前。当卡尔·马克思将工业化过程看成是对劳动者所有权的一种剥夺时,韦伯从更实用主义的观点来对待该问题。他认为,个人最终屈服并融进组织是有现实意义的,而不是成为无产阶级。
但是《社会与经济组织理论》读起来并不像是实用主义的著作。在这个新兴的工业化社会中,最本质的组织形式是官僚体制。韦伯认为这是一个客观的系统。人们利用它进行日常经营活动。这是一个十足的等级制度:“办公组织架构完全根据等级制度创建,这就说明每一位管理人员都会受到上级的监督和驾驭。通过谨慎的构筑晋级和划分职务权限,使得整个体系非常协调。整个组织就像一部机器那样运行,每一个官僚单元就像齿轮中的齿牙,相互充分咬合,履行着界定明确的责任。”
机械目标就是适当的生产,即数量合适。有效的机械将会维持高产并获得赢利。韦伯写道,“假如单纯地从机械的角度来说,管理组织中的真正的官僚制度能够达到最佳的效率。以这种形式来看,最理性化的方法就是对人们实行强制控制。这种结构比其他结构更准确、更稳定、更有条理和更可达到目标。”
然而这并不能说明韦伯极力提倡官僚制度,他不过是把它描述出来。韦伯的兴趣在于对这种现象进行描述。韦伯所观测到的这种趋势如果一直延伸下去,最终将成为一个极端的体系。韦伯所描述的官僚制度社会与奥威尔(Orwell)在1984所描述的在诸方面相似,与其说是预言,不如说是恶梦。
极为不幸的是,在许多方面这场恶梦已经成为现实。亨利·福特,这位大批量生产技术的第一位伟大尝试者,深受韦伯理论的感染。这从他遵循严格的职能划分原则、并且热衷于从纯机械方面看待商务问题都可以证明。福特看待商务问题注重于科学的角度,而不是艺术的角度。他曾经感叹道:“当我只需要工人的那双手去生产,而非要雇佣整个人时,是多么令人悲伤啊。”
事实上,持这种观点还不只是福特一个人。企业根据韦伯所假设的方式,有步骤地组织起来。官僚制度成为企业中重要的制度。那些衣着考究、擅长于扼杀个性发展和创造精神的企业管理者们应运而生。对企业的绝对忠诚,是走向企业官僚架构高层的必经之路。从属关系也成为重要的一部分,它是维系雇佣双方的心理契约。
企业总是希望能够生产尽可能多的东西,以达到更高的利润目标。但问题的根源在于,企业往往认识不到目标顾客是谁,或者,过分热衷于产品的多样性。多多益善成为机械角度看问题的一个盲区。
在整个20世纪,企业一度被看作是一部庞大的机器。在90年代初开始兴起的“企业再造” (re—engineering)或许是这种机械观点拥有长久生命力的最有力写照。企业再造遵循的是企业的架构是可以被打破的。以机械观的术语来说,就是用一种更有成效的方法,进行反向设计、拆分、重组。企业就像一张白纸,可以重新塑造自我。但是伴随着许多企业再造项目的失败,企业认识到唯机械论学说已不适合当今的现实。
只是在最近几年,阐述20世纪后期组织的新理论才产生。但这些都是从科学的角度出发。这些学说的根源是生物学和复杂、纷乱的新学科,韦伯当然是不知道这些领域的。今天的组织就像那些不规则的色块或是阿米巴变形虫一样,不能使人轻易明白,而且不断变化,根本不同于先前所说的效率和静止。机器时代的规则日渐为纷乱、模糊和复杂的信息时代规则所替代。
虽然这样,韦伯的理论仍具有十分重要的现实意义,查尔斯·汉迪(Charles Handy)在《管理上帝》(Gods of Management)一书中,选择了阿波罗神作为韦伯所提倡的原则和体系的标志。韦伯的官僚模式长期并且强有力地存在着,人们不会忘记,官僚体系的许多方面仍然在众多的等级不明显、划分不清晰、规则详尽的企业中存在并且良好地运行着。可以说,韦伯所描绘的世界是真实地存在着的,而不是在我们的梦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