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个星期六的深夜,在芝加哥北区老字号的「绿磨坊」(Green Mill)爵士酒吧,现场弥漫着紧张的气氛。而我也一样紧张,在那个小舞台边踱着步,再看小抄最后一眼,强压下胃中的翻腾,走向眩目的聚光灯下,向麦克风大声叫出:「欢迎来到『芝加哥糗事』(Mortified Chicago)的首场演出!各位陌生人,今天晚上,会有人来到各位面前,念出他们青少年时写下的日记。这会是场绝不寻常的体验,带点喜剧、带点解脱,而且没错,也算是稍微偷窥一下!」
那是2006年,是我制作现场喜剧表演的处女秀。从那之后,我已经协助了几百位「芝加哥糗事」的演出者(其实都只是比较勇敢的普通民众来担当),把他们年轻无知时的糗事转成专业的喜剧笑料。此外,我也开始在创新设计公司IDEO担任写手及行销专业工作。
近来我的时间多半花在会议室里,而不是演出场地,而我指导的人也变成了希望让客户接受自己点子的设计师和咨询顾问。但我发现,不论是哪种情境,许多同样的「说故事」技巧都能派上用场。
就算TED让商业专业人士的简报战场更为激烈、而光靠过去的PPT也已经不够,但说故事的老技巧仍然历久弥新。以下的5项技巧,出了喜剧表演会场仍然适用。而这些不只是出于我自己的经验,也是来自于我迷恋着不断观看及阅读喜剧,以及和喜剧演员聊天对话。
来场「酒吧测验」。
酒吧是个友善、社交的地方,和会议室大不相同。在这里听故事的时候,会希望故事简单、有趣。正因如此,我们在IDEO会要求设计师来场「酒吧测验」,也就是和另一位同事去酒吧(或是假装在酒吧里),把故事讲给他听,而且只能画画在纸巾上当作视觉辅助。之后再请对方把你的故事重复一次,就能知道你让对方记住了什么、又有什么没能让对方记住。之后不断改进、不断重复,只要你能打败像是吵杂的电视之类的干扰、抓住对方的注意力,就代表你的简报已经可以在会议室里上场了。
一上场就要镇住全场。
只要站到众人面前,就等于你在向大家说着「请安静,我很有趣喔」,而这也正是查克•葛里芬纳奇(Zach Galifianakis)在纪录片《喜剧的喜剧演员》(The Comedians of Comedy)里面的开场词。观众会期待你准备充分、自信满满、能讲出有趣的话。但如果你紧张得不得了,整个难度就高了。IDEO的常务董事尼尔•史帝文生(Neil Stevenson)曾经指导TED讲者,他就建议:「上场前做点简单的运动,让你分泌多点肾上腺素(但可别做到汗流浃背)」。而且,开场可别扭扭捏捏还清喉咙,而要抬头挺胸、声音宏亮、一开口就镇住全场。开场的一两句话会为整场表现定调,也能让听众安心。
找出那个重要的「自己」。
有些时候,如果讲的是「健全产品未来路线图」或是「激发顾客忠诚度」,可能并不容易找到适当的情绪中心,也就是那个要讲故事的「自己」。但如果能参考我们建议「芝加哥糗事」演出者的故事「疗法」,就能做到:想一想,为什么该是你来讲这个故事呢?你自己的独特观点何在?你最有兴趣热情的是什么?举例来说,讲到「健全产品未来路线图」,核心的情感就可能来自于你对公司新设计方向的热爱。而不论那点究竟是什么,总之情感核心能让你做为讲者更有可信度,也更能和听众建立连结。
简化与夸张。
对于听众来说,现场听故事其实是很大的负担,同时得在脑子里记住许多事情,像是角色、场景设定、故事情节等等,而且可没办法倒带或重新再读一次。为了让这件事简单一点,就请抛下不必要的细节、商业术语,而要加进一些感官上的细节(视觉、嗅觉、听觉、触觉、味觉),让你的故事更令人感同身受,而且要特别强调主要重点,让人觉得更意想不到。或者,就像我告诉「芝加哥糗事」表演者的一样:「想像一下我是个酒醉的大学生,坐在最后一排。现在你可以开始讲故事了。」
结尾要留下深刻印象。
芝加歌的喜剧表演者亚当•柏克(Adam Burke)说过:「如果笑话结束的时候听众听不出来,就称不上是个笑话。」笑话的结尾语在英文称为「punchline」(一记重击的台词),是有原因的。听故事的时候,我们就是希望能有个强而有力的简单收尾。如果结尾居然是「好吧,看起来我们时间到了」这种软弱无力的台词,简直就像是掉下台一样,会让听众觉得无所适从,全场的气氛也会为之低迷。如果不知道该怎么做,都可以再回到开头的台词,试着让整个故事形成首尾呼应的循环。
而我最后的建议则比较不算是舞台技巧,比较像是心理调适。就算只是在自己心里,也要把每次的简报当成一场演出。光是这样简单的假设场景转换,也能自然让你讲起故事更为有趣、更引人入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