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落在办公桌上的咖啡杯,堆积如山的凌乱文件,或许帮你制造这样的印象:你正在全神贯注的努力工作。但实际上这可能拖慢你的工作速度。我们发现,相较于桌子整理干净的人,坐在凌乱办公桌前的人工作效率较低,比较难坚持不懈,更容易感到沮丧疲惫。
别急,你可能会说。在忙碌的办公室工作超过一星期后,没有人还能保持办公桌的整洁,因为工作纷至沓来。你也可能会说,你喜欢自己的乱桌子,感觉像是个舒服的小窝。我们承认这说得没错,保持桌子整齐可能相当困难。的确,乱糟糟的桌面或许能让你感觉很安心,某种意义上来说甚至让你感到很舒畅自在:你不必担心一切乱糟糟的,因为他们已经够乱了。
但请看看数据:
我们所做的一个实验,超过一百名大学部学生分别待在不同的环境里,一种是整洁的工作空间,另一种是随处可见纸张、档案夹和杯子散落书架、书桌,以及地板。
然后,在另一个房间里,我们要求参与者进行一项我们形容为「挑战性很大」的任务(实际上那项任务是无解的),包括描划一个几何图形,但不得重划任何线条,也不能将铅笔移开纸张。待在整洁环境的参与者平均坚持这项任务1117秒才放弃,超过待在凌乱环境参与者的669秒,也就是1.5倍。其他实验也出现类似的结果。
坚持从事一项令人挫折的任务,是衡量「自我调节」(self regulation)的典型指标。自我调节基本上是「引导自己去做自认该做的事」的能力,但脑力耗竭可能会削弱这项能力,而我们认为情况正是如此。混乱带来某种程度的威胁:它威胁到实验参与者对「个人控制」的感受。处理外在环境导致的这个威胁,造成他们脑力耗竭,导致自我调节的失能。
这种连锁反应的证据,来自实验的另一个面向:如果参与者写下自己的个人价值观(这是个恢复脑力的练习),凌乱的环境就不会影响他们完成这个麻烦任务的坚持态度。
因此,即使乱糟糟的环境可以让你感到放松与安心,但当你试图做点事情时,凌乱的环境可能真的会造成障碍。
尽管没有数据来支持这一点,但我们推测,自己制造的脏乱,远比别人带来的凌乱,对你造成更大的影响。自己弄乱的环境可能变得一发不可收拾,因为这证明你无法控制周遭的环境。
我们也知道,其他研究人员已发现凌乱环境的好处:这似乎能帮助人们打破常规,带来更多创意。凯瑟琳・沃斯(Kathlee D. Vohs)带领的明尼苏达大学研究小组发现,人们在一个纸张散落在书桌与地面的房里,构思乒乓球的新用途,结果产出的点子多过待在房里纸笔排列整齐的人, 而且高于五倍之多。
这两组研究结果不见得互相抵触。其实情况可能是,混乱带来的耗竭效果,导致人们把脑力集中在情感性或是发散性(divergent)思考,于是创意增加了。
无论是哪一种情况,我们的研究都让我们思考,工作上有哪些其他因素会耗竭员工脑力,因而破坏了员工的自我调节能力以及坚持力。其中一个可能因素是极端的自我 意识—反覆思索别人的看法。员工可能会发现思索以下这些事情十分累人:别人怎么看我?他们怎么想我的工作品质?别人怎么看我的外表?这类想法很可能会降低 绩效。
停止这些胡思乱想可能并不容易。相较之下,解决杂乱环境问题还比较简单。因为这个研究的关系,让我们两人越来越注意到环境井然有序 的价值。我们会保持办公桌整洁,葛瑞丝甚至还维持家中环境干净整齐。理由是:整洁的家可以帮助她星期一上班时感到神清气爽,精力充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