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要你指出当前孕育社会创新的温床,许多人很可能会举出硅谷的新慈善事业,或是由非营利组织阿育王(Ashoka)、绿色回响(Echoing Green)、思高基金(Skoll Foundation)支持的社会创业。恐怕很少人会指出地方政府或是国会。在推动人类历史上的一部分重大进展上,中央与地方政府确实功不可没,从公共教育到把人类送上月球都是,但是官僚体系最为人熟知的还是扼杀创新。
然而,世界各地都有一些地方、地区、中央政府的创新者,正尝试挑战这样的情况。他们率先推动新形式的实验政府,把新知识与实务带入公共治理与政策制定的手法当中;运用以人为本的设计、使用者参与、开放式创新、跨部门协同合作;用新方式来使用资料、证据和见解。
今年稍早,本文作者之一菲利普协助运作的英国创新基金Nesta,与彭博慈善基金会(Bloomberg Philanthropies)合作,发布一份「i团队」名单,针对各国中央政府与市政府设立的公共创新团队,做出全球第一份评估报告。当中描述了全球最成功的二十个i团队,包括:
․法国青年实验基金(French Experimental Fund for Youth):已支持超过554个实验项目,比如降低辍学率,有超过48万名青年受惠;
․Nesta创新实验室(Nesta’s Innovation Lab):执行70个开放式创新挑战与计划,支援超过750位创新者在各种不同领域的工作,包括能源效率、医疗、数位教育;
․纽奥良创新实践团队(New Orleans’ Innovation and Delivery team):成功让纽奥良市2013年凶杀案件数量比前一年减少19%。
i团队如何达到这样的成果?成效最好的团队会明确的阐述自己追寻的目标,例如替特定的政策难题制定解决方案、让公民参与公益的行动,或是改变政府处理事情的方式。重要的是,这些团队也能够针对自己的任务,来配置正确的技能、能力、方法。
此外,i团队特别强调行动。他们把行为经济学与心理学的学术研究,应用到政策与服务上,聚焦在快速的实验与反覆进行。这种方法明显有别于政府的一般习惯做法。
举例来说,英国行为洞察力团队(The UK’s Behavioural Insights Team,简称BIT),一般昵称它为「轻推单位」(Nudge Unit)。它会设定明确的目标,运用适当的专业来做出达成目标所需工具的原型,并快速地实地测试创新,以找出运作无效的做法,并迅速扩大有效的做法。
行为洞察力团队最知名的项目之一,是改变纳税人的行为。该团队的经济学家、行为心理学家、资深公务人员,略微更动英国政府寄出的缴税信函,巧妙引进正面的同侪压力。做法很简单,就是把信函内容更改为,收信人所属地区的多数民众都已经缴纳税款,结果,缴税比例上升约5%。这个试验是一系列介入措施的一部分,它们替英国税收单位「税务及海关总署」带来超过二亿英镑的额外税收。
丹麦政府的内部i团队「心智实验室」(MindLab),也用类似方式来影响市民的行为,本文作者之一的克里斯钦负责该实验室的运作八年。
心智实验室的团队成立于2002年,原本只有五个全职人员,最初只负责替公仆举办一次性的协力工作研讨会,现在已扩张到有20名经验丰富的成员,包括人类学家、设计师、公共政策专家,专注在追求更好的公共结果。就像英国的行为洞察力团队一样,心智实验室也透过实地研究来厘清目标,召集适当的跨部门专家与实际从业人员,以产生想法,再把当中最有可能成功的想法做成原型,并迅速地实际应用原型。
丹麦商业局的案例中,心智实验室团队探索新创企业在线上注册时面临的挑战,方法是经由抽样的产业,进行人种志的实地研究。这个团队甚至拍摄一部影片,呈现当前注册流程中的困难与混淆处(原本的注册流程有25%的错误率),再呈现改善之后的经验。接下来,心智实验室与好几个政府机构合作,包括丹麦商业局、丹麦统计局、到税务局,重新思考这项服务;迅速重新设计网站,并制作原型和测试它,重点放在使用者需求,同时委托制作成本效益分析,提供更让人信服的理由来开发与执行那个新网站。成本效益分析结果预估,未来三年的投资报酬率是21比1。这项线上服务的名称是「branchekode」,每天有数以千计的丹麦企业使用。
微妙的同侪压力提升了遵守纳税规定的比例,重新设计登记新公司的使用者经验,这些听起来可能都不是很吸引人,但变革的广度与社会在日后的获益,都让这类创处于社会冲击的最前线。所以,下一回当你在找寻社会创新时,可别忘了看看政府部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