组织里大多数的决定,都是层层上递,而且通常都是听从会议室里薪水最高者的意见(the highest paid person in the room’s opinion,英文字首缩写为HIPPO,河马),最后由领导人来拍板定案。这一项决策的「河马」模式很可能会一直都这样存在下去。不过,随着数字科技的兴起,以及随之而来从顾客和社群获得立即反馈的能力,「群众外包」(crowdsourcing)已经变成了推动重要决定时一项有力的替代方案。
当前所面临的挑战,是要寻找到正确的方法,把「群众外包」引进到你的管理流程里,以便开放决策,并且让决策民主化,获得来自于顾客和横跨组织的累积想法和观点──但不至于让事情的进展受到耽搁。 让我们来思考下列三个来自于管理最新领域的实例:
大多数组织里募集资金的决定,都是由高级管理者或者是一个独立的专家咨询小组来定夺。相较之下,「群众集资」(Crowdfunding)则是通过跟一大群人──通常都是网路社群的一群志工──来募集每个人的贡献,倚赖「群众」来做出决定。Kickstarter就是当前向大众募集资金,以便资助各式各样项目,越来越多的「群众集资」平台其中的一个例子。 IBM观察到这些投资在新创事业的网络社群系统,决定自己也要在内部发展出一套类似的系统,以便挑选出创新的项目。2013年1月,IBM打造了IBM iFundIT这个计划,参与的志工运用一个提出点子、评论构想、志愿服务以及募集资金的内部网站,来决定该把种子资金(seed money)花在哪些项目上。跟通常由一个评审委员会来挑选出科技项目的典型流程不一样的是,参与IBM资讯科技社群的人可以提出自己的想法,支持某些构想,并且评估各个项目。员工跟社群提出他们的项目,通过IBM 内部跟脸书类似的社群网络来宣传自己的项目。资金募集的时间为期八周。600位自愿的投资者,每个人最多有2,000美元投资在他们选择的一个或数个项目上。全球来自于30个国家,超过1,000位的员工参加,申请获得总额30万美元的种子资金当中的一部分。总共提出了160个项目,其中的20个项目达到了各自募集资金的目标(从1万美元到3万美元不等)。 鉴于这项方案在2013年的成功,IBM的资讯长决定在2014年投资7百万美元, 把iFundIT这项计划加以扩大。这件事情显示出,社群网络系统已经开始从消费者的世界,跨越到企业的领域,推动创新。这个方法不仅给予了员工更多的控制,同时也导致了创新的专案能够在几个星期,而非几个月的时间,就开始进行。
传统上,新产品开发都是先在实验室里研究和发展新的产品,把原型产品拿给顾客观察试用,征求意见,然后再投入生产。软件公司已经发展了一项替代方法──「敏捷式开发」(Agile and Scrum)──使用产品特点的快速循环测试来了解顾客喜欢哪些部分。由顾客,而非工程师或经理人,针对产品的设计,持续地跟公司对话,做出决定。
过去几年以来,IBM提供了一个论坛,来交换资讯科技系统和应用程序的新构想:「科技使用计划」(Technology Adoption Program)便是创新者能够跟早期使用者测试他们的项目,通过使用情况来证明商业价值的一个网页。在应用程序的世界里,聪明的经理人几乎不可能事先就决定,哪一个应用程序会是个好构想。通常,都是在事后,而不是事前,才知道某个构想是否够好。(有谁会知道Candy Crush这个网路游戏会如此地大受欢迎呢?)就新的产品和服务来说,顾客是成功与否的关键。所以,与其让经理人检视产品构想,挑选最佳的解决方案, IBM把「科技使用平台」(Technology Adoption Platform)提供给员工,让他们展示新的应用程序,然后测量使用情况,让群众的智慧决定哪些应用程序可以继续发展下去。
在几乎所有的公司里,你的工作内容都是由老板们来决定。不过,在网络游戏(例如:Half-Life、Counter-Strike、Portal)、游戏引擎(game engine),以及网络游戏平台的创造者「阀门软件公司」(Valve Software)那里,情况并非如此。创办人暨CEO盖博‧纽尔(Gabe Newell)说道,「1996年,我们着手开始打造最酷炫的游戏,可是那个时候我们就晓得,我们必须先打造出一个地方,授权才华洋溢的个人,在几乎不受到任何阻碍的情况下,把他们最佳的成果交到数百万人的手中。」从1996年开始,这家公司就一直都没有老板。「我们没有任何管理阶层,而且没有人要跟其他任何人『报告』。」「阀门软件」的新进员工手册这么写着。新人不会被告知要到哪里工作。相反地,他们被预期要自己决定,自己在哪些地方会最有贡献。公司里大多数的桌子都装了轮子,所以当员工弄清楚自己想要做哪些工作之后,就推着桌子到他们想要加入的团队那里。员工没有职称。同事会进行评估,然后结构就会逐渐出现。这样的做法听起来可能既疯狂又相当地极端,可是当你下一次卡在部门之间只顾私利、却忽略整体利益的官僚争论的时候,便可以提出下列这个有用、可以做为衡量标准的问题:「如果我们大家都有一个共同目标,要为顾客做正确的事情,那事情会怎么样?」虽然在这个个案当中,群众是员工的社群,而且方法是有关授权员工、增加速度,以及排除浪费。
在持续创新越来越重要,组织步调必须要跟软件公司一样快的世界里,竞争能否成功──或者,甚至是生存下来──便需要超越单纯倚赖组织阶层的决策,运用「群众外包」的威力,以及任何有可能的市场。正如同我的同事史帝夫‧史丹顿(Steve Stanton)所评论的,「多元观点的结合,提供了单一的资历观点以外更宽广的可能性组合。无庸置疑地,群众可能会犯错,或者变成了欠缺思考的乌合之众,可是如果这个过程经过谨慎的设计,再加上安置好正确的检查点和保护措施,『群众外包』就可以带来新颖的洞见,扩大思考的范围。」上述的这些范例彰显了你的管理流程(比方说:规划、预算、招聘和培训)可以如何重新设计的少数几个方法。
这一项决策流程上的革命将会挑战传统的管理方法,并且把权力从你目前的领导人身上转移到员工和顾客的身上。这肯定会遭遇到抵抗。关键的问题是,当前的领导人是否会愿意把更多的决定权给予员工和顾客,如同IBM和「阀门软件」所做的?要这么做,就需要对你的顾客和员工逐渐累积的智慧有所信任。对于许多组织来说,这可能会需要很长一段时间,不过对于某些组织来说,革命早就已经浩浩荡荡地展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