脆弱能够促进成长和成功吗?那我们应该来看一看心理学家布芮尼‧布朗(Brené Brown)在她的著作《脆弱的力量》(Daring Greatly: How the Courage to Be Vulnerable Transforms the Way We Live, Love, Parent, and Lead)里所描述的具有重大意义的研究。这项研究指出,当我们深入参与复杂又充满压力的情境时,我们便会在关系和职业生涯里茁壮成长。成功的真谛,就是积极主动地参与生命──跟在竞赛中获胜,或是在金钱上获利并没有关系。「缺乏了脆弱,就没有胜利。」布朗这么写到。
布朗的研究跟麦尔坎‧葛拉威尔(Malcolm Gladwell)在他的著作《以小胜大:弱者如何找到优势,反败为胜?》(David and Goliath: Underdogs, Misfits, and the Art of Battling Giants)里发展的概念相互呼应。葛拉威尔详细说明了脆弱的个人和团体,由于他们隐藏的资产和美德,通常会如何达成令人惊讶的胜利。类似的发现指出,允许他们露出自己脆弱的一面,向顾客表达真正情感的员工,展现了更多的注意力和绩效。「心智化」(mentalization)是指一种让自己容易受到其他人(甚至是竞争对手和敌人)的感受所影响的过程,有些研究则指出,心智化会促进人际间的连结和幸福感受。
在我担任高级管理者个人指导教练的实务经验里,我一直都受到这些概念的启发,并且亲眼目睹了它们实际发生作用。透过为犯下的错误道歉、向竞争对手寻求协助,以及展现出他们的脆弱,我许多的客户都因此达成了显著的成功。我某些担任CEO的客户减少对于短期利润的聚焦,把焦点更着重在将他们的公司转化为优良的企业公民和慷慨的雇主,因而让自己更容易受到批评和可能的失败。在某种程度上,他们接受指导,呈现出许多美德,这些美德会带来很多好处。
这些价值指引了我的职业生涯,同时也让我体会到,生命里的脆弱反而会造就某些事的成功。底下便是一个很好的例子。在我同意担任我儿子的少棒队的总教练时,我原本预期的是,每个星期可以在我高级管理者个人指导教练的工作之后,好好的休息一下。我完全都没想过,指导一群十岁的小孩打棒球,竟然会教导了我深具价值的一课,可以让我运用在指导高级管理者上。
我们队名是水手队,队员都相当争强好胜,当赛季即将结束时,我的球队面对了联盟里实力最强的白袜队。在最后一局的时候,裁判做出了一个对我们有利的争议性判决。另一队的教练在球场上激烈地抗议这项判决,随后也跟联盟CEO提出了抗议。剩下的比赛便在乌云的笼罩下继续进行。我们赢了,可是少棒规则允许联盟执行长决定,一场遭到抗议的比赛必须从发生争议的时间点开始重新进行比赛。
当我们等待着联盟CEO的决定时,双方的情绪高涨。我对抗议觉得生气,可是也担心我(还有我们这边的球员和父母亲)中伤了另一位教练。在为了这件事情失眠了一整晚之后,我知道自己需要重新检视整个情况,以更具有生产力的方式来考虑这件事情。当我知道我们可能会输掉这场比赛,而且我并没有以最适当的方式处理这个情况,我感觉到自己很脆弱。
我做了几次深呼吸,寄给对方教练一封电邮,为没有认真考虑到他的立场表示抱歉。第二天晚上,我们两人在当地一家酒吧坐下,聊到了棒球、家庭和其它共同的价值。他解释说,他之所以提出抗议,是希望正确地运用规则来维持诚实的比赛。即便我自己不可能抗议这项判决,知道他的行动依据明确的原则,也合乎道理,让我觉得高兴。
在我勇于低头道歉,并倾听这位教练兼父亲的心声之后,我了解到自己有更多力量可鼓舞我的客户。在你感觉生气或害怕的时候,先退后一步,自我反省一下。别诽谤中伤你的老板、同事、员工或是竞争对手。设身处地努力想象,自己就是你认知的对手。避免一时冲动的言论和行动。表达出后悔或是抱歉。允许你自己谦卑、勇于认错和脆弱,进而获得力量。
在联盟CEO接受了抗议,允许重新比赛最后一局之后,白袜队的教练亲切仁慈地撤销了抗议,让我们赢得胜利。不过,我担心这种型式的胜利并不会让人满意,而且根本上是错误的。所以我提议我们还是完成这场比赛,即便我们会冒着失去到手的胜利、吞下败场的风险。
我们重新进行最后一局,最后输了比赛。对手击出再见安打得分时,我儿子正好担任投手。在他把泪水擦干,我整理一下思绪之后,我们一起离开球场,对我们处理这个情况的方式感到自豪。这个经验让我们父子俩变得更加亲近,这个结果本身就是一项胜利。同时,这件事情也让我能够跟球员与他们的父母亲示范,脆弱可以怎么样的方式强化像是运动精神和礼貌谦虚等核心价值,到头来这些价值比起输赢本身还要重要许多。
水手队「发挥了极大的勇气」,整个赛季过得淋漓尽致、无怨无悔,如同布朗的研究极力敦促我们所有人都这么做。同时,我显露了自己的脆弱,正如同我指导那些执行长表达他们的脆弱一样。现在,我已经准备好在未来更有效地指导(我被「晋升」指导一个暑期训练球队!),而我们的球员也蓄势待发、准备好继续成长为年轻的运动员。因为脆弱和勇气,水手队成为了一支胜利的球队。这些美德就是我在自己、我的孩子、我在球场上指导的球员,以及我在高级管理者办公室里指导的客户身上,每天努力发展的相同个人特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