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场革命都有先锋。而在科技历史上的先锋,往往是公司里某个愿意投资的部门,而这个部门愿意投资的理由有以下两个:第一是现行做法出了很大的问题,第二则是它秉持着很吸引人的愿景,相信可以有更新、更好的做事方法。
几十年前电脑运算开始变得普及,当时的先锋是会计人员,他们迫切需要用自动化的方式来处理数字和制作报告。当时世界正在全球化,企业扩张,纸笔和试算表已经不敷使用。那时由大型电脑主机带头进行革命,之后席卷了全球各地的所有产业。
如 果说,当时是会计引领了全球电脑使用普及化,现在则是由营销带动目前的数字革命。促成现在这场革命的大多数资料,其实过去就已存在,但过去并非以数字方式 撷取或保存,也无法快速提供给远端的人使用。而到了今天,不论是供应链里的零件、仓库存货或是飞机机位,甚至是可能性或情感这种抽象的概念,几乎世上所有 事物都能够用数字资料来表示,而现在的资料储存中心就是营销部门。在过去,营销讲究的似乎是各种创意展现、商展、华丽的宣传品,但现在,营销的意义则是要 集合所有必要信息,用最有效和最有效率的方式来找出客户、向他们推销和服务。这样的转变模糊了过去从属管控的界线,现在不论是供应链、顾客关系管理或其他 的资料系统,都成了营销要成功所必需的次级资料来源。
营销之所以会成为先锋角色,正是因为它是数字化最大的受益者。数字资料能够描述客户 的历史、偏好,以及当下所处的情境(拜智慧型手机普及之赐)。只要能有强大的分析能力,营销人员就能用数字资料来区隔不同的顾客,并且建立倾向模型,预测 该在何时以何种方式影响顾客的购买行为。数字资料也能描述目前存货的数量和位置,让商人能够精准掌握供需,据以提供适合的产品。
要看看公 司哪个部门占科技预算的比重成长最快、用到最多的资料分析和资料科学家,就知道营销确实占据了核心的角色。而在营销部门,现在真正做营销决策的人愈来愈少 是出自主修营销的人员。原因就在于,现在要参与这场数革命的所需技巧,已经重新界定过了。营销部门目前的驱动力是资料分析,目标则是自动化,因此需要的技 术在过去只存在于信息科技部门,以及金融服务业的量化研究实验室里。这些技术现在不再只用于资料分析,而开始包含信息架构、应用程式开发,以及科技专案管 理。
这一切看来似乎再美好不过,但营销的角色和技术快速改变,却牺牲了传统的信息科技部门。信息科技部门面临的问题不只是技术外流或是重叠,更有预算遭瓜分的危机;传统的信息科技系统仍然有必要,而且维护费用高昂,信息长必须辛苦争取资源来支援那些系统。
每 次革命的时候,权力总会从一群人移转到另一群人。然而,如果这场由营销领导的数字革命,让信息科技部门在这场零和游戏中败下阵来,对整个企业终究不是好 事。削减信息科技的预算,对于创新会是一大打击。而如果希望用营销部门来做为非正式的信息科技部门,不只费用高昂,在资料治理和营运上也会有重大风险。
这 场革命要成功,就不能只是单纯地让组织权力从信息科技继续流向营销。信息执行官和营销执行官必须在中间协调。过去几十年来,信息科技部门已经累积许多安 全、聪明的做事方式,可以应用来做为寻找及使用资料的新方法。营销部门必须和信息科技部门形成合伙关系,才能让这场革命有效率且有效地继续向前迈进。这种 合伙关系是否可能、又该以何种形式进行,目前尚未可知。有些公司是交给信息长来沟通协调,有些公司则是尚未决定要采取什么行动。一种大有可为的解决方式, 就是设立一个新的职位:营销科技长(chief marketing technologist),这个职位必须结合信息长的科技知识,以及营销长的营销专业(相关讨论请参考《哈佛商业评论》全球繁体中文版2014年7月号 的文章〈营销科技长的崛起〉。)
我们可以确定的是,企业必须要采取一些行动,因为这场革命将会让公司组织架构永远改观,也改变各种软件 (不只是营销科技)购买、建置及维护的方式。否则,随着物联网(Internet of Things)和其他数字趋势带来更多机会以提升营销的成效,而愈来愈多的资源流向数字营销行动(但资源是从哪来的?),我们未处理的问题只会越来越恶 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