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姆.萨基(Tom Szaky)很能体会那句名言:「小心,梦想说不定会成真。」时间回到2004年,圣诞购物季正要紧锣密鼓展开,萨基卯足全力要扩充Terra Cycle这间公司的规模;这家新创企业才成立两年,用废弃的保特瓶当容器,销售蚯蚓粪便做成的肥料。当时他在小型零售商的经销表现不错,但到了像大卖场这类通路,就是碰壁连连。但萨基并不气馁,最后终于得到与加拿大沃尔玛的采购专员面谈15分钟的机会。结果对方非但没叫他「滚远一点」(有人警告他这可能会发生),反而是下了一张大订单,加拿大每家沃尔玛都会销售他的产品。然而,就像他所著的那本引人入胜的书中提到的,梦想成真之后却迅速成为梦魇,他惊觉一项残酷的事实:他们和沃尔玛谈成了生意,但必要的基本设施根本不足以应付这样大量的产量扩张。幸运的是,萨基早就准备好可以向供货商、股权投资人等等取得资金,让他们得以在短短两个月内让销量增加一倍。
传统上可能没想到,创业家真正面临最危险的时刻并不在刚起步,而在于扩张规模成长的时候。如果公司才刚成立,再怎样损失也不大,各种错误都可以改正,而且只要有一小笔钱、加上一小群认真卖力的员工,就能顺利发展好一阵子。然而,等到公司忽然开始加速成长,不管公司已成立几年,事情都会突然变得棘手,一大原因就是现金需求一下子爆增。对于大多数的冒险创业(entrepreneurial venture)来说,不管是新创公司、衍生公司,或是已经成立一阵子的小公司,对于迅速扩张的资金需求都还想得不够周延。以下提供几项方法,让你不会为了公司扩张而忙得焦头烂额。
资金来源应多元。创业家面对公司突然开始起飞的状况,第一个想到的多半是从创投家或个人的「天使」投资人,取得能够分担风险的股权投资。然而,真正面对扩张的时候,比较快、可行、又不会稀释自己股份的方法,其实是要有多元的资金来源,结合股权投资人、银行、公共基金、供货商、信用卡、顾客,甚至也会有员工愿意不领现金、换成股票选择权。我认识的一个零售商就发现,在加州欠营业税一周要罚100美元左右,但这其实是个相对便宜的资金取得方式。虽然这故事听起来没有「向硅谷创投公司募到500万美元!」那么风光,但这其实正是一般成长扩张要取得资金的实际状况。
跨类别操作,让A来源的钱为你带来B来源的钱。乍听之下不可思议,但如果你欠银行钱,对于其他股权投资者来说,你会显得更有吸引力。对于风险投资人来说,如果你的公司有银行债务,代表会非常保守又老练的人帮忙监督公司绩效,所以你大概都能准时还款。至于不排斥风险的股权投资人,也会认为这种债务是一种可便宜地杠杆运用他们的报酬的方式。所以,如果你取得了一些股权投资,先别急着争取更多股权投资,而应赶紧去找银行、政府的资金赞助机构,以及其他比较保守的借款机构。特别是如果投资人或借款人的主要考虑是希望公司扩张之后可长可久,若想从他们手中借到钱,最好是在取得其他来源资金之前就先去谈好。这样的跨类别操作策略,就能减少难以避免的「搭便车问题(free rider problem)」(也就是「我们很希望你成功,但先让别人帮你,我们很乐意在旁为你加油打气」的心态)。
对不同的资金提供者,要讲不同的话。若你跨到其他领域,去找银行家或其他资金提供者的时候,要学会讲他们的语言。创业者常常讲到一半就无比兴奋:「我们这家公司现在扩张得非常快,是投资的大好机会!」然而,银行不在乎空泛的机会,他们在意的机会是要能让他们借出去的钱连本带利准时回到手中,否则就是要能提供银行可掌握的其它资产做为担保。各个公共基金(国家设立的经济发展机构)也不在意空泛的机会,而希望看到能够创造工作的机会,特别是失业率居高不下的地区。举例来说,研究机构希望看到他们研发的智慧财产可以解决重要问题,这样他们自己也能得到较多经费。至于有资金可捐的慈善机构和倡议团体,在乎的是他们关注的议题领域是否有进展。你应该了解每个机构都有不同考虑了吧。在企业成长的过程中,每次遇到不同的资金来源,一定要记得自问「这对他们有什么好处?」
募资的时候要当个机会主义者。当然,商学院和现实生活经验都告诉我们,应该在行动前做好计划,这么做确实有用。然而,公司规模迅速扩张,比较像是在茫茫大海中航行帆船,而不像是在固定路线的铁轨上驾驶火车;帆船出航前要先规画好航线,但实际航行时,必须好好利用各种波浪、洋流和天气,并灵活地躲开风暴。大名鼎鼎的硅谷创投大师尤金.克莱纳(Eugene Kleiner)说得好:「吃开胃菜的时机,就是大家传来传去传到你面前的时候。」许多创业者就是放过了眼前的开胃菜,后来才懊悔不已。我也是投资者,看过不少企业最后因为手中现金不足而倒闭,但还没看过因为股权稀释太多而倒闭。
管理应收帐款要像老鹰一样精准,并且自己也要准时付款。我的公司开发了一种持续更新的90天每日账户余额预测,经过多年运作,预测愈来愈精准,让我们在筹措资金方面省下数十万美元。应付帐款其实是应收帐款的另一面,务必准时付账。我知道这听起来不太合直觉。我的公司就像多数公司一样,经历了许多次的市场起伏。我们在现金充裕的时候总是准时付款给供货商,因此到了不景气的时候,我们也能和他们商量争取延后一点时间才付款。在市场不佳的时候,由供货商融资是一项强大的潜在现金来源,而在市场状况好的时候则比较难争取到。
培养由消费者提供的资金。供货商融资的另一面,就是消费者融资。消费者融资有多种形式,像是预付款、分期付款的头期款,或是帮忙支付某些开发费用,当然,这是要换取未来购买时的折扣。但要确保取得消费者融资不一定很容易,你必须深入了解消费者现在及未来的需求,再提出很有说服力的说法,说明你为何比别人更能满足这些需求。相较于供货商融资,在景气好、消费者手上钱多的时候,比较容易取得顾客融资。但请记得,不论是消费者或是供货商融资,你都必须能够很熟练地提出一套打动人心的说法,说明你会如何满足他们的需求。举例来说,供货商希望有可靠、长期、准时付款的顾客;顾客则希望能有最先进的科技,让他们掌握竞争优势。
所有成功扩张的公司,都会很注意现金流,而管理现金流的最佳做法,就是可运用各种不同的资金来源,以及现金替代物。要记得,不论你已经是进入较晚期的新创公司,或者是第二代家族企业,如果能针对规模扩张来提出全面、灵活的财务计划,公司就能成长快速、反应敏捷,而且繁荣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