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人多半仍认为家族企业是无效的组织形式,在美国尤其如此,尽管最近有证据质疑这种看法。一些研究显示,在经济增长时期,在美国的家族经营公司,实际上表现得比专业经理人管理的企业更好。
然而,情况好的时候,大家表现都好,等到情况变差,才能显示真正的实力。在只有强者才能生存的经济衰退时期,家族企业的表现究竟如何?
我们发现,根据一个关键指标—托宾q值(Tobin’s q),家族企业在2001年和2008年经济衰退期,轻易地胜过非家族企业。(托宾q值是企业的市值和其有形资产的重置成本的比率,这个比率高就表示企业有较多的无形资产,如专利、品牌、领导力等,而且未来的增长预期,可能胜过托宾q值较低的企业。)
举例来说,在我们的样本中,所有家族企业的平均托宾q值维持在1.9,无论景气好坏都是如此,但是非家族企业的托宾q值在成长的年份为1.2,在经济衰退期下降到0.8。因此,在经济衰退期,家族企业表现得比非家族企业好。我们控制了一些因素,如企业规模、成立时间、全球化程度、多元化程度、研发密集度和产业,结果发现家族企业的优势依然存在。不论是创办人管理的企业,如戴尔(Dell)和微软(Microsoft),或是由多个家庭成员管理的公司,如沃尔玛(Walmart)和联邦投资人(Federated Investors),都是如此。
我们还发现,这两类型公司在营销战略上有三个不同点,这或能说明它们的表现何以不同。
在经济衰退期,家族企业并未停止推出新产品。从资本商情(Capital IQ)资料库、道琼路透商业资讯(Factiva)和律商联讯(LexisNexis)等来源取得的资料显示,无论经济景气如何,家族企业平均每年推出12项新产品,而非家族企业平均在经济繁荣时期每年推出14项,在衰退时期则只推出八项。
家族企业的积极作为,明显有助于他们表现得更好。竞争者较少时,较容易达成品牌的差异化,不仅如此,在经济衰退期间推出的产品,一旦经济复苏,将享有先发优势。
家族企业在经济衰退期间,广告支出几乎维持和平常时期相同的水准,帮助他们比专业经理人管理的公司表现得更好,后者在艰难时期减少广告支出。在我们的样本中,家族企业的平均广告密集度(advertising intensity,即广告开支除以资产总额)略微下降,从非经济衰退年的2.0%,下降到经济衰退年的1.9%。非家族企业的这个指标则从非经济衰退年的1.4%,大幅降低到经济衰退年的1.0%。
家族企业持续注重企业的社会责任,不论经济状况如何。企业社会责任可以用以下指标来衡量:计算企业的社会实力(推动社会计划,如慈善捐助、为员工实施保健与安全计划等),以及计算社会关切事务(social concern),例如裁员之类的争议、违反环保法规等。大量的社会实力和少量的社会关怀事务,可说是交出了高水准的社会绩效。
如果企业不能维持高水准的社会绩效,客户则会惩罚企业,尤其是在不确定的环境中。KLD STATS资料库的资料显示,在我们的样本中,家族企业在2001年和2008年这两个经济衰退年,社会实力和社会关怀事务的数量维持不变,而非家族企业的社会实力从3.4下降到2.7,社会关怀事务则从4.2剧升至5.0。
在经济衰退时期,家族企业的积极作为和长远观点,部分是出于对后代的特有关切,以及对保住家族名誉的重视,但其他公司大可效仿他们。借由更积极的营销,以及持续专注于社会责任,任何非家族企业都能把经济衰退的影响减到最小。但是大部分企业并没有这么做,因为它们的领导者的动机与家族企业不同,而这正是家族企业和非家族企业的差异所在。